华丽的转身 28（1/2）

“喂，良城，你要去哪里”

“等等我”

轻轻提着大包小包，一路紧跟着阿城不放，两抹娇小纤细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之间，稀薄的灯光下，一个素白，一个嫩黄，明艳动人。

见她步子越走越快，而她，有些吃力，几乎跟不上她的速度。察觉到良城想要甩开她，轻轻气吁吁的，冲着她的背影，大喊……

阿城时不时留意着身后，追赶而来的轻轻。远山眉舒扬，笑弯了唇角。忽然，走到罗素广场前，她猛然停下脚步，转过脸，眉目温柔的望着轻轻，清澈干净的大眼睛，流转星光。

“总算不跑了……”轻轻停到她面前，挽着购物袋的手抚了抚心口，咬牙切齿的瞪她一眼。如若不是还未喘过气来，怕是已经冲上去，将阿城撕成两半。

阿城淡哂，没有理会。目光转向对面路口汉堡店的霓虹灯招牌。“顾小姐，您一路跟着我，是几个意思”说着，背在身上的画板，提在手里的画具，砰一声，随手丢在地上……眉眼间，深色飞扬。心情，似乎很好！

轻轻垂眸，望着她皱眉不依。“良城，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到街边卖画”喉咙的干涩疼痛缓解过来的时候，轻轻沙哑的问道。继续揪着不久前的事情，紧追不放。

“想知道”阿城眼里闪烁着一丝皎洁，像小狐狸似的精明。“你在这里等我，回头再告诉你。”不等轻轻回话，绿灯亮起，她急匆匆的走进斑马线。

“哎！”

望着她飘忽渐远的背影，轻轻一阵无语。低头，看着脚边堆放的东西，弩了弩嘴角。转瞬，勾起唇角，笑意盎然。

阿城回来的时候，看见顾轻轻坐在一大堆东西旁边，噘着小嘴，张望着远方。空余的手，正捶锤按摩自己的小腿。当街呆坐，毫无形象可言……

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纸袋，还有两杯冰可乐。刚才，她特意在汉堡店多留了一会儿，可顾轻轻，却是耐心等着她回来，还有难得的好脾气。娇俏的脸蛋，半点不悦也没有。

“喏！”

阿城走了过去，手里的纸袋子递了过去。弯腰，捡起属于自己的东西，又不理她，没有只言片语地走到路边设施的椅子前，东西一放，坐下开始吃东西。

“真没礼貌！”轻轻骨碌的眼睛瞪得老大，气鼓鼓的拿起自己的东西，又拖又扯的跟了过去。

“挪挪！”

轻轻一屁股坐在阿城旁边，顺带推了推，要她过去一点。东西随手一扔，大口的猛灌可乐！连续喝掉了半杯，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好爽！”话音落下，转过脸，望着正在埋头啃汉堡的阿城，眼波明亮，薄唇微张……

“你刚才喝的可乐，用卖画的钱买的。吃人嘴软，这个道理，顾小姐懂吧！”她话还未问出口，阿城又咬了一大口面包，口齿不清的说。声音，冷冽得叫人忽视不得。

轻轻气结，看着手里的可乐汉堡，像是看见仇人一般。当阿城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容时，更是悲愤难发。

于是，也学着她，大口大口的咬汉堡。

咬咬咬……使劲的咬，发狠的咬，对待结了八辈子仇恨的宿敌那般。没一会儿，她吃完抹嘴。抬眸，阿城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随即，脸一冷，眉一扬。问：“干嘛”随即，想起她刚才，脸色益发不豫：“难道良小姐长这么大，没见过人吃东西”

阿城耸耸肩，收起打量的目光。“见太多了，不过，社交名媛沦落街头吃饭的样子，确实没见过！今天看见，才知晓，原来也是像我这样，狼吞虎咽，不顾形象！”说完，弯了眉眼，笑容和善！

那一年，轻轻暑假过来伦敦，打电话约她吃饭。她当时，为了赚钱给即将过生日的顾磬箫买礼物，也在罗素广场里摆摊卖画。

夜晚直到她收摊的时候，轻轻才姗姗来迟。她数着褶皱的欧元，画到手抽筋，可是，收入很乐观。于是，说要请她吃饭。轻轻心疼她辛苦，知道她倔强，什么都没说。两人一起去坐，她突发奇想，说要吃汉堡。

不巧，那天汉堡店满座。于是，两个人，拿着食品，坐在路边，毫无形象的吃东西。时不时，路过的人投以打量的目光，她们对着彼此，莫名其妙的开怀大笑……

阿城有些恍惚。记忆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

“及格吗”轻轻翻白眼，挑高眼角，冷笑。心里，却是在愤恨的叫骂，良家的人，没一个正常！

先是，良牧宁莫名其妙各种针对顾磬箫；现在是行为古怪，思想诡异的良城；原本想着，良家元老最温和开明。想起中午在花园，无意听见邓子弘给顾磬箫汇报香港分部的事情，立刻，心里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嗯！”阿城喝了一口可乐，含糊着点头。“不过，我今天难得心情好，过来摆摆摊赚点小钱。顾小姐，你干嘛赶我客人啊”不知为何，她忽然起了心思，想要逗一逗顾轻轻。

“啊，少赚了好多呢！”随即，她一脸心疼，哀声痛呼！

“咳咳！”

闻言，轻轻差点一口汽水噎死，猛咳嗽，脸颊红透，像节日里喜庆的大灯笼。好一会儿，她才顺了口气。

“我说，良城，我哪儿知道你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要是本小姐知道，你是因为无聊咯得慌，才懒得管你好不好我又不是你的谁……”

阿城若有所思的点头：“嗯，也确实！”说着，黑亮的珠子转了转，又说：“可是，你赶走我的客人，也是事实啊！”

“就算我不赶，你也准备收摊了好不好！”轻轻怒，小手一拍，眼睛瞪了过去。眼瞅着阿城，越看越觉得她小气市侩。

“我是想要准备收摊，可是这不表示我要立刻收摊啊！”

“那你早晚也要收，有什么差别！”

“我还可以再多画两张的！”阿城眯眼，一脸笃定。

轻轻牙咬得嘎嘣脆，心里把顾磬箫也一并骂了遍！若不是因为他，她才不会去留意良城这个人。如今，还惹出一身麻烦。

“得了，不就是要我赔你吗多少，我赔就是了！”

她翻出钱包，取出一沓现金。未数，尽数塞进她手里。“连着汉堡的钱，也一并还了！”

阿城莞尔，眼里掠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我代福利院的孩子们，谢谢你!”说着，拿起地面的东西，背起。目光幽沉地望着她，思索半响，缓缓的开口：“轻轻，如果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可以不可以，不要做敌人”

“什么”轻轻愣，呆呆的望着她……

阿城荡起笑容，舒扬了远山眉。“没什么。我说，这些钱，会捐赠到福利院。我画画，纯属个人乐趣。所以，下次看见，别赶走我的客人！”说完，转身，不多时，单薄的背影已经走远。

轻轻望着阿城的背影消失在绯靡的夜色中，久久未能回神。

垂头，目光落在紧攥在手的可乐瓶之上。思绪有些飘远。很多年以前，相同的位置。她和另一位挚交女子，在这里吃着最素简的汉堡。虽然灯光下显得气哭，确实舒心开阔，没有半分压力。

转眼，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五年之久。轻轻依稀记得，梁城星第一年的忌日，顾磬箫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她，嘴里温温吐吐，叫唤着她的名。

“良城”

刚刚与她拌嘴，没有半点反感。反而，觉得，一种熟悉的错觉……想着，轻轻心头猛然一震。再度抬头，望向她背影消失的方向。皱深了眉心。或者，是她太过想念那个人了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在椅子上呆坐了很长一段时间，轻轻才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不想，开车前来的，竟然是顾磬箫。

看见他温润如玉的脸庞，三分微笑。脑海里，又想起了良城，眉心一冷，只觉得顾磬箫这笑容过于虚伪。

一瞬间，淡薄了脸色。坐在副驾上，拉着脸，一语不发。

“先去一趟blue－room再回家。”

顾磬箫并没有多介意，只觉得她是因为赵君约的事情不痛快。随即，打转方向盘，开口知会了声。

轻轻没有反对，也懒得反对。反正，他也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索性，闭上双眼，假寐。

他们来到blueroom的时候，慕思贤正歪侧着身体，双眸微瞌，两腮泛起红光，好像已经醉倒。连他们两人走近到身旁，也毫无反应……

适时，赵君约也刚刚赶到，看见他们，莞尔点头，算是招呼。视线从慕思贤脸上瞥过，伸手，修长的手指挑了挑还剩有紫红色残渍的高脚杯，忍不住轻叹。

“这丫的，把自己当酒神了吗真以为他是什么千杯不醉啊！”再度转向空空如也的酒瓶，赵君约忍不住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