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凤凰（1/2）

“现在我们要到哪里去”

“当然是周至刚的白马山庄。”

白马山庄当然有一匹白马。

一匹从头到尾，都找不出一根杂一哦毛一哦来的白马，就像是白玉雕成的。

白马通常都象征尊贵，这匹马不但高贵美丽，而且极矫健神骏，据说还是大宛的名种。

白马山庄中当然还有位白马公子。

白马公子也是个很英俊的人，武功是一哦内一哦家正宗的，文采也很风一哦流。

所以只要一提起白马周家来，江南武林中绝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

只不过，究竟是这匹马使人出名的还是这个人使马出名的现在渐渐已没有人能分得清了。

也许连周至刚自己都未必能分得清。

可是无论怎么样说，马的确是名马，人也的确是名人，这一点总是绝无疑问的。

所以无论谁要找白马山庄，都一定不会找不到。

正午。

山林在一哦陽一哦光下看来是金黄一哦色一哦的，一片片枯叶也变得灿烂而辉煌。

可是它的本质并没有变，枯叶就是枯叶，叶子枯了时，就一定会凋落。

无论什么事都改变不了它的命运，就连一哦陽一哦光也不能。

──世上岂非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

风四一哦娘一哦心里在叹息。

一哦陽一哦光正照在她脸上，使得她的脸看来也充满了青春的光辉。

可是她自己知道，逝去的青春，是永远也无法挽回的了。

她并不想留下青春，她想留下的，只不过是一点点怀念而已。

那也并不完全是对青春的怀念，对别人的怀念，更重要的是，让别人也同样怀念她。

等到她也如枯叶般凋落的时候，还能怀念她的又有几人

风四一哦娘一哦不愿再想下去，回过头，霍英和杜吟正在痴痴的看着她。

至少这两个年轻人是永远也不会忘了她的。

只要还有人怀念，就已足够。

风四一哦娘一哦笑了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若年轻些，说不定会嫁给你们其中一个的，现在……”

“现在我们只不过是你的跟班。”

霍英也在笑，笑得却有点酸酸的。

风四一哦娘一哦笑道：“是我的跟班，也是我的兄弟。”

杜吟忽然道：“幸好你不准备嫁给我们。”

风四一哦娘一哦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杜吟道：“现在我们是朋友，可是你若真的要在我们之间选一个，我们说不定就会打起来了。”

他的脸又红了起来。

他说的是实话。

风四一哦娘一哦嫣然道：“我若要选，一定不会选你，你太老实。”

霍英又高兴了起来，笑道：“我早就告诉过他，太老实的男人，女人反而不喜欢。”

杜吟红着脸，嗫嚅着道：“其实我有时候也不太老实。”

风四一哦娘一哦大笑道：“你想要我怎么样替你出气”

霍英道：“随便你。”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我们就这样闯进去，把他抓出来好不好”

霍英道：“好，好极了。”

山坡并不太陡斜。

风四一哦娘一哦吆喝了一声，反手打马，冲出树林。

白马山庄黑漆的大门开着的，他们居然真的就这么样直闯了进去。

门房里的家丁全都大吃了一惊，纷纷冲出来，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风四一哦娘一哦笑道：“我们是来找周至刚的，我是他的姑一哦奶一哦奶一哦。”

她打马穿过院子，直闯上大厅。

不但人吃惊，马也吃惊，马嘶声中，已撞翻了两三张桌子，四五张茶几，七八张椅子。

十来个人冲出来，有的想勒马缰，有的想抓人，人还没有碰到，已挨了几马鞭。

风四一哦娘一哦大声道：“快去叫周至刚出来，否则我们就一路打进去。”

霍英高兴得满脸通红，大笑道：“对，我们就一路打进去。”

一个老家丁急得跳到桌子上，大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莫非是强盗”

话还没有说完，风四一哦娘一哦也已跳上桌子，一把揪住他衣襟，道：“我早就说过，我是周至刚的姑一哦奶一哦奶一哦，他的人呢”

“他……他不在，真的不在。”

“为什么不在”

当然是因为出去了，所以才不在，风四一哦娘一哦也觉得自己问得好笑，所以又问道：“他几时出去的”

“刚才。”

“一个人出去的”

“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位连公子。”

“连公子连城璧”

“好像是的。”

“他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风四一哦娘一哦的心不住往下沉：“连公子是不是跟他的夫人一起来的”

“是。”

“连夫人呢”

“在后面院子里，跟我们庄主夫人在吃饭。”

风四一哦娘一哦心里冷笑，道：“原来他故意安排周至刚出现，只不过是为了要把他老婆留在这里，他好出去杀人。”

老家丁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霍英也不懂：“谁要去杀人去杀谁”

风四一哦娘一哦咬了咬牙，忽然问道：“你们两个人的功夫怎么样”

霍英笑道：“虽然不太怎么样，可是对付这些饭桶，倒还足足有余。”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好，你们就待在这里，叫他们摆酒，开饭，若有人不听话，你们就打，就算把屋子拆了也没关系。”

霍英笑道：“别的我不会，揍人拆房子，我却是专家。”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若是酒不够陈，菜不够好，你们也照打不误。”

霍英道：“我们要不要等你回来再吃。”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用不着，我要到后面去找人。”

霍英道：“找谁”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找一个不知好歹的糊涂鬼。”

后面的院子里，清香满院，菊花盛开，梧桐的叶子翠绿。

一个翠衣碧衫，长裙拖地的美一哦妇人，正从后面赶出来，碰上了风四一哦娘一哦。

她虽然已近中年，看起来却还很年轻，一双凤眼闪闪有威，无论谁都看得出她一定是个很不好惹的女人。

风四一哦娘一哦偏偏就喜欢惹不好惹的人，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听说这里的庄主夫人一哦娘一哦家姓金。”

“不错。”

“听说她就是以前江湖中很有名的金凤凰。”

“不错。”

“你叫她出来，我想见见她。”

“她已经出来了。”

风四一哦娘一哦故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道：“你就是金凤凰”

金凤凰寒着脸，冷冷道：“我就是。”

风四一哦娘一哦忽然笑了，眨着眼笑道：“失敬失敬，抱歉抱歉，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周至刚的一哦妈一哦。”

金凤凰脸上的血一哦色一哦一下子就褪得干干净净，一张脸已变得铁青，忽然冷笑道：“听说以前江湖中有个叫风四一哦娘一哦的母老虎，总是喜欢缠住我老公，只可惜我老公一看见她就要吐。”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你老公是周至刚”

金凤凰冷冷道：“不错。”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那就不对了，我只迷得他一见到我就要流口水，有时甚至会开心得满地乱爬，却从来也没有吐过一次。”

金凤凰道：“难道你就是风四一哦娘一哦”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不错。”

金凤凰冷笑道：“失敬失敬，抱歉抱歉，我本来还以为你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风四一哦娘一哦却又笑了，悠然道：“我倒真想咬你一口，只可惜我从来不咬老太婆。”

金凤凰的脸一哦色一哦好像已发绿。

她年纪本来就比周至刚大两岁。

年纪比丈夫大的女人，最听不得的，就是老太婆这三个字。

她甚至情愿别人骂她疯狗，也不愿听到别人说她老。

风四一哦娘一哦就知道她怕听，所以才说。

自从发现连城璧很可能就是“那个人”之后，她就已准备找连城璧的麻烦了。

连城璧既然是跟周至刚一起走的，周至刚当然也不是好人。

她找不上他们，只好找上了金凤凰。风四一哦娘一哦找麻烦的本事，本来就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现在金凤凰居然还没有被她气死，她好像觉得还不太满意，微笑着道：“其实我也知道你并不太老，最多也只不过比周至刚大二三十岁而已，脸上的粉若涂得厚一点，看起来也只不过像五十左右。”

金凤凰忽然尖叫着扑了过来。

有很多女人都很会叫的，而且很喜欢叫。

她们高兴的时候要叫，生气的时候也要叫，亲一哦热的时候要叫，打架的时候也要叫。

金凤凰无疑就是这种女人。

她叫的声音很奇怪，很尖锐，有点像是一刀割断了鸡脖子，又有点像是一脚踩住了猫尾巴。

可是她的出手既不像鸡，也不像猫。

她的出手快而准，就像是毒蛇。

在风四一哦娘一哦还没有出道的时候，金凤凰就已经是江湖中有名难惹的女人。

她的武功实在比风四一哦娘一哦想像中还要高。

风四一哦娘一哦接了她五六招之后，已发觉了这一点。

只不过风四一哦娘一哦的武功，也比金凤凰想像中要高得多，十七八招过后，忽然闪电般握住了她的手腕。

金凤凰的手跟身一哦子立刻麻了，连叫都叫不出。

风四一哦娘一哦已经把她的手反拧到背后，才喘了口气道：“我要问你几句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金凤凰咬着牙，恨恨道：“你杀了我吧。”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你明知我不会杀你的，我最多也只不过把你鼻子割下来而已。”她笑了笑，又道：“世上唯一比老太婆更可怕的女人，就是没有鼻子的老太婆。”

金凤凰咬着牙，眼泪已快掉下来。

她知道风四一哦娘一哦是说得出，就做得出，她了解风四一哦娘一哦这种女人，因为她自己也差不多。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我问你的话，你究竟肯不肯说”

金凤凰道：“你……你究竟要问什么”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你老公陪连城璧到哪里去了”

金凤凰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