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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宫皱着眉,为了不让仓田反驳,他似乎全身都散发着拒绝的气息,看都不看仓田一眼。仓田正在索道事业本部长办公室里,是为了接受社长指示而来的。松宫和中桓一起,像昨天一样,今早应该也去和笕社长商议了。
“为什么不行啊?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啊。”
仓田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坐着的松宫,他一脸不悦。
“我不是说了不行嘛!我说了这个事情必须要慎重。”松宫说,“这不是一回事吗?北月区还不能使用,也不能用来建造越野大赛雪道。现阶段为时尚早!”
仓田摇着头,挠着头说:“真是想不明白!本部长您是知道越野大赛的日期的。全世界的知名选手都会参加,要是现在还不开始建雪道,明年不管我们试图用怎样的方式招待他们,他们也不会来了!且不说这个,连能不能举办都不好说……当然,我说的是今年!”
松宫只是抬起眼睛盯着他,“要是开放北月区,你是不知道一天光是经费就要多少钱吧?!需要全面整备,而且路不好走的地段,椅式索道必须移动两个站点。一旦从那边滑行下去,根本无法回到新月区,还要为客人准备摆渡车。”
仓田明白了到底还是这个原因,而且还有去年的死亡事故,结果就是笕社长决定舍弃北月区。
“还是要比不办比赛会好一些吧?”仓田说,“要是经费有问题,只在比赛期间开放好了,比赛结束之后再次封闭就行了。”
松宫摇摇头,“要是开放了,就没有理由再次关闭,这很难跟客人解释。”
“这……”
从酒店这边完全看不到北月区,与其说是因为整备上的问题,还不如说是因为客人不接受。
“总之——”松宫提高了声调,“还是再看看恐吓者的态度!这一两天里,一定会有消息的。社长说了再付三千万也可以。付钱之后,恐吓者就会提供新消息。看了消息之后,我们再决定越野大赛雪道怎么办。”
“本部长,这样一来,无论如何都没有时间进行整备了……”
“来得及!你们可是专业人士。”
听到“专业”这个词,仓田顿觉浑身无力。专业这个词说起来,应该是认真地把客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然后再决定做什么吧?
“那么您能允许我们只是做些准备吗?是不是可以开始北月区的压雪和检查索道工作?”
“不行!要是做这种事情,北月区的同事会觉得要开放了。”
“这倒不要紧吧。”
“要是结果没有开放,这又要引起各种事端!”
“本部长,要是赶不上比赛时间可怎么办啊?拜托了!”
仓田低头行礼。
松宫不高兴地深深叹了一口气,撇着嘴说:“那就压压雪什么的吧!倘若有人问起,就说是预防雪崩。索道什么的就不要检查了,不必开始正式整备!”
“我们是索道事业部的,索道运营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
“所以呀,”松宫抬起眼盯着仓田,“铁路公司会为没有计划开放的电车整备线路吗?也不是钱多到那个份儿上了!”
这次轮到仓田叹气了,他有气无力地回答:“知道了。”
离开本部长办公室之后,仓田回到管理事务所,和滑雪场整备主任辰巳、索道部主任津野说了自己和松宫沟通的全过程。
“那就不可能开几台‘皮斯坦’过去吧?”辰巳说,“北月区现在只有一台小‘皮斯坦’。”
“那台不能开吗?”
听到仓田问,辰巳露出牙齿一笑,“有燃料就能开!常常用那台给周边地区除雪。”
北月区虽然关闭了,但也需要定期检查建筑设施,滑雪场的周边也不能不进行除雪。
“那就用那个吧。就算不能做整备,我们还是整体看一圈。”仓田说。
“那带哪个巡逻员去呢?容易发生雪崩的地方什么的,只有他们最清楚。”
仓田同意辰巳的说法。
“叫上根津或者藤崎。之后就是索道的检查了。人够用吗?”
“最少也要四五个人。”津野抱着胳膊,“不过,我们也是人手紧张,现在几乎所有的索道都开始营业了。”
原本索道整备员是另有其人的,但现在索道的整备人员兼任司机和监视员,而这些都是离不开人的工作,这就是削减人员带来的后果。
“想想办法吧!”
“这不是想办法就能解决的事情。”津野斩钉截铁地说,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仓田,“要是我雇些兼职,可以吗?”
估计是他要和熟悉的人员先打声招呼。
“没关系。我来负责。”仓田果断地说。
商量完细节之后,仓田去了巡逻队办公室,藤崎绘留正在外面整理绳索。他问藤崎:“根津君在吗?”
“说是去玩两个小时。您要叫他吗?”
“不用了,你也行。能请你帮个小忙吗?”
说完要做的事情之后,藤崎绘留一脸高兴。
“这么说我好幸运啊!这不是让我一个人滑谁都没有滑过的新雪吗?”
仓田苦笑着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的目的是检查。你要是觉得那么好玩,我倒不好办了。”
“知道啦!现在就出发吗?”
“嗯,尽量快一点,辰巳君已经在那边了。”
“好的,我五分钟就好!”
“那停车场见!”
仓田在酒店工作人员专用停车场,坐上了自己的丰田海狮(hiace)车,发动引擎后不久,藤崎绘留就到了。她一手拿着滑雪靴,一手抱着滑雪板和雪杖。把东西放到后座之后,她坐到副驾驶席上。
“不好意思,要找宽板,所以晚了一点。”
因为是滑新雪,用尽可能宽的滑雪板比较合适。
“没关系,日落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仓田开动了汽车。
因为积雪,原本不宽的道路显得更窄了,路上有好几处窄到如果对面有车经过都很困难。看着这条路就能知道为什么滑雪者不愿意去北月町。在网上论坛里,甚至写着“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没信心的人还是别去的好”的评价。
仓田小心地开着车,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绘留:“你说去玩了,是怎么回事?”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藤崎绘留好像没听明白他问的意思,困惑着没答话。
“我说的是根津君,你说他就去玩两个小时。”
“您问的是这个啊,”绘留说,“他拿着单板,我估计他很久没滑了。”
“真是单板吗?”
“还换了靴子。”
“哦,这是怎么回事呢?”
仓田放慢了车速,前方有座小桥,虽然没看到什么,但这种地方路面常常会结冰。
“他说他要有一段时间不滑单板啊……”
仓田还记得去年冬天,北月区出了死亡事故之后,根津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可能是他觉得同样是单板滑雪者,无法原谅逃跑的肇事者。
“我觉得他可能是受刺激了。”
藤崎绘留说,虽然有些顾虑,但是她还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刺激?”
“被恐吓者刺激的。他跟您说过他跟踪时候的事情吧?”
“嗯,他说恐吓者是滑单板逃走的。”
“听说是很高超的技术。根津君说,以他的滑雪技术是无法对抗的。”
“什么?什么?难道他说他要用滑雪技术对抗?”
“您放心!无论他打算做什么,我都会阻止他。我不会让他做危险的事情。”
“你虽然这么说,但是像上次交易时那样让他随意鲁莽行事可怎么办?”
“上次是因为我……听到根津君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我觉得是因为我用手机向他汇报了情况的缘故……不过,下次我不会这么做,请相信我!”藤崎绘留口气严肃地说。
仓田知道她虽然是位女性,但作为巡逻队员的责任感绝不输于根津。
“我自然是信任你的,不过不能把责任都压到你一个人身上,我也要再叮嘱他。”
“我也会提醒他的。”
“他很不服输的。看着钱就这样被抢走,估计心里懊悔得不得了。”
“那种懊悔的心情,我也是一样的。会出这种事情,之前真是想都没想过的。我们都为下了那么多雪,可以顺利营业高兴着呢。”
“我也是。不过,恐吓者也在焦急地等着下雪。世上真有怪想法的人。”
“那个恐吓信里写的事情是真的吗?滑雪场导致温室效应而要慰问金,您觉得这真的是动机吗?”
仓田握着方向盘,耸了耸肩,“不是。建设滑雪场的确会破坏环境,不过说什么慰问金倒是牵强。只是想到了恐吓办法而进行实施而已——估计就是这样吧!”
“您果然是这么想的啊!”
“要真是因为破坏环境而觉得生气,就不用要什么慰问金,只要公布滑雪场里有定时炸弹就行了。这样滑雪场就不能再继续营业了。就算营业,也会因为被舆论谴责而没有人来。对于滑雪场的经营者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打击。”
“的确是这样,恐吓者肯定预料到滑雪场是不会报警的。”
听到藤崎绘留的话,仓田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不合情理吗?”
“什么意思?”
“是我对上司唯命是从而导致的,原本我应该就算是被炒掉也必须要保护客人的安全。”
“我很理解您的立场。”
“不是的,原本我应该尽可能地说服社长他们……要是我交上辞职信,提出如果他们不想公开恐吓信的内容就得让我负责——我要是这么说就好了!不过,最初没有这么做,后面就没办法了……根津君觉得懊恼也是正常的。现在不仅要对上司唯命是从,还得对恐吓者唯命是从。”
“这不是仓田先生的错,我理解您。”
藤崎绘留真诚地对仓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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