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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惊见荒原来玉女 相逢陌路斗强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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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啸风屏息呼吸,心里想道:“且待她真的放火再说。”谷啸风藏身之处,方圆数里之内,黑压压的都是高逾人头的山茅野草,倘若当真放起火来,火势定然蔓延得十分之快,辛十四姑轻功再高,只怕也逃不出火海。辛十四姑提起竹杖,一面走一面在乱草丛中拨打,人没发现,却有两条长蛇受惊窜了出来,辛十四姑险险给蛇咬着,大怒之下,把两条蛇打死,“咔”的一声响,擦燃火石,喝道:“我数到十下,你们再不出来,我非烧死你们不可!一、二、三、四——”当然,这也还是虚声恫吓的,她高举火石,数到“七”字之时,一阵风吹来,她生怕真的烧着了茅草,连忙捻熄了火苗。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个人喝道:“哪里来的妖妇,竟敢在这里放火烧山”声音宛如金属交击,十分刺耳。辛十四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裳槛楼,形容憔悴的中年汉子,手中挽着一个水桶,从林子里走出来,看得出是个汉人。他挽着满满的一桶水,走路仍然走得很快,桶里的水也没溅出半点。辛十叫姑不觉心头微凛:“这人躲在苗疆,不知是何道路”但她自恃武功高强,虽然知道对方武功不弱,却也不以为意。当下哼了一声,也不答话,便向那人飞掠过去。那人看见辛十四姑脚不沾地,竞似御风而行,在草上掠过,也是不禁吃了一惊。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是面对面的碰上了。辛十四姑停下脚步,冷笑说道:“你敢骂我你是什么人”那人也冷笑道:“你敢对我无礼,你是什么人”辛十四姑冷冷说道:“我本来要杀你的,念在你愚昧无知,姑且饶你一命。但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否则我还是不能饶你!”那人好似听得一个极其有趣的笑话似的,哈哈哈大笑三声。辛十四姑怒道:“你笑什么”那人揉着肚子笑道:“我生平杀人如芟草,你居然用杀人来恫吓找,这不是可笑之至么”辛十四姑冷冷说道:“你笑够没有我问你,你可有看见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女人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你能够帮我找着她们,你的性命还可保全。否则,嘿嘿,一时三刻之内,我就叫你笑不出来!”谷啸风听了她这说活,不由得好生诧异:“原来这妖妇倒不是来捉拿我和赛花的。那两个女人却是谁”心念未已,只见那人掩鼻叫道:“好臭,好臭!”辛十四姑怒道:“你胡说什么”话犹未了,那人手上挽着的一桶水突然就向她泼了过来,冷笑说道:“你说话比放屁还臭,给你洗洗秽气!”双方面对着面,中间的距离不过数尺之地,这桶水迎头泼下,辛十四姑如何能够躲避她陡地身形拔起,但饶是她轻功超卓,应变得快,立即跃起了一丈多高,下半身也给泼湿了。辛十四姑几曾受过别人如此侮辱,登时就施杀手,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脚未点地,手中的青竹杖已是向着那人凌空击下,喝道:“好,笑吧!”只听得“乓”的一声,那只水桶裂成八块,碎片纷飞。原来是那人掷出空桶,接了辛十四姑这一招“鹏搏九霄”。辛十四姑一杖击破水桶,脚尖亦巳沾地,第二招第三招接续而来,“毒蛇叶信”、“骊龙探珠”,招招凌厉。杖尖所指,都是那人的要害穴道。那人给她反击得连连后退,迫得凝神应付,果然是笑不出来了。但那人的本领亦是委实不弱,退一步便消了辛十四姑的一分攻势。辛十四姑连攻八招,他接连退了八步,忽地长身而起,趁着辛十四贴攻势稍缓刚要换招变式的那刹那之间,蓦地抢攻,劈面一拳打出,是南派长拳中的一招“三环套月”。“三环套月”本是一招十分普通的拳法,南北各派拳术,都有这招,大同小异。但这人使的“三环套月”,却是非常特别,与众不同。但见他拇指挺起,四指握得参差不齐,凸起三片棱角。刚猛的拳击之中,竟然暗藏着阴柔的打穴手法。辛十四姑见他拳法古怪,身子敏捷,亦是不敢小觑,当下一个侧身斜闪,青竹杖横扫他的下盘,那人抢了攻势,长拳猛捣,扑入中门。辛十四姑迫得又退了一步。双方你退我进,我进你退,不到半炷香的时刻,辗转进退,已有六七次之多。彼此对抢攻势,有守有攻。辛十四姑虽然还是稍占一点上风,却也渐渐变成相持的局面了。谷啸风躲在茅草丛中偷看,心中好生惊异:“这人能够和辛十四姑打成平手,应当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可惜不知他是什么路道。”由于不知此人是友是敌,谷啸风本来想要出去和他联手的,也只能暂时观望了。双方剧斗方酣,忽听得有个人哈哈笑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十四姑,我正要找你,想不到就在这里碰上了。”这人一说话,剧斗中的辛十四姑和躲在草丛里偷看的谷啸风,都是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在太湖兵败选出来的那个乔拓疆。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身高一丈的巨人,是他的副手钟无霸。辛十四姑心头一凛,想道:“加上一个乔拓疆我已是必败无疑,恐怕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但高手搏斗,急切之间,要走也难。辛十四姑硬着头皮说道:“姓乔的,你们并肩子上吧!”乔拓疆哈哈笑道:“辛十四姑,请你不用担忧,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是来找你讲和的。史大哥,人家都是朋友,住手吧!”谷啸风这才知道,原来那人就是横行长江的大海盗头子史天泽。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好险”,想道:“史天泽是通番卖国的奸贼,罪恶比辛十四姑更大,辛好我没有出去帮他,否则可就要铸成大错了。”史天泽霍地跳出圈子,说道:“辛老前辈,你的武功确实比我高明,佩服佩服!刚才我骂了你,你也骂了找,算是扯了个直,大家都不必计较了!”对方已是占了绝对上风,却忽然罢手言和,大出辛十四姑意料之外。辛十四姑半信半疑,当下横杖当胸,冷冷说道:“你们耍什么花招”乔拓疆笑道:“我是诚心和你讲和的,咱们谈一宗交易好不好”辛十四姑心里想道:“原来他是有所求于我,这就怪不得了。”于是冷冷说道:“什么交易,你先说出来听听。”乔拓疆笑道:“这宗丈易,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不错,咱们是结有一点梁子,但这粱子不正是由于大家都想得到那部穴道铜人图解而起的吗现在你已经知道不是在我手中,我也知道不是在你手中,这梁子已是不解自解。咱们还何必再斗下去,不如合股去做生意,你说对吗”辛十四姑道:“哦,你说的这宗‘交易’原来就是那部图解么但既然不是在你手中,却拿什么来交易”乔拓疆道:“但找知道是在石棱手中,石棱的居所我也知道了,他是和韩大维住在一处的。”辛十四姑吃了一惊,说道:“他们住在一起”乔拓疆笑道:“不错。咱们打开人窗说亮话,你—个人是绝斗不过他们二人的。我们以三敌二,胜算当然比你大得多,却也没有十分把握。但咱们四个人联合起来,那就有十二分把握了。你说如们”辛十四姑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得先听听你们的条件。”乔拓疆道:“夺获那本图解,咱们各自抄它一份,公平了吧。”辛十四姑道:“好。不过另外有件事情,你们可得依我。”乔拓疆笑道:“总之咱们公平交易就是。你说吧。”言下之意,不言可喻,辛十四姑有附加的条件提出来,他们也是会答应的了。辛十四姑道:“石棱的死活我不管,韩大维不得由我处置。”乔拓疆哈哈笑道:“你放心,看在你老大姐的份上,我们还能杀了他吗当然是由你处置了。但我们也有一件事情,可得请你多多帮忙。”辛十四姑淡淡说道:“咱们既然是一条路上的人,我做得到的,自然帮你的忙。”乔新疆道:“你一定做得到的。听说你和这里苗峒的蒙峒主交情很好,是吧”辛十四姑道:“是又怎样”乔拓疆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在东南兵败,逃来这里避难的。准备在这里住一些时候,希望能够得到峒主的庇护。”原来蒙古的来宋计划乃是双管齐下的,一方面和宋国联盟灭金,灭金之后,大军渡江南下;另一方面则不待金国覆灭,先从西北进兵川滇,占领据点,暂时不将战事扩大,待金国一来,这支军队便即出三峡、掠滇黔、下湖北,与正面的大军会师襄阳。史天泽、乔拓疆这伙人打的如意算盘是:先在湘西苗疆站好脚步,收容残部,势力够大的话便来个鹊巢鸠占,羽毛若还未够丰富,那就等待时机,待蒙古大军来了,再与之里应外合。其实,实行这个计划,才是他们要和辛十四姑联手的主要目的,至于共郭那本图解云云,不过是作为引诱辛十四姑的“饵”而已。辛十四姑并不愚笨,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汁划,也想得到他们是要利用自己,图谋对苗疆有所不利的了。但转念一想:“如今我是势孤力单,不和他们合作,先就要吃下眼前亏。反爪这样的合作于我亦是有利,他们即使伤害苗人,那又与我有何相干”乔拓疆看她眼神不定,说道:“辛十四姑,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条件”辛十四姑哈哈一笑,说道:“你猜对了。我还要你们帮忙对付另外的两个人。”乔拓疆道:“是什么人”辛十四姑道:“慢慢再说。这两个人武功低微,倘若碰上,用不着你们动手的。不过要请你们帮忙留意她们的行踪!”乔拓疆哈哈笑道:“咱们如今是有福同事,有祸同当。这点小事,我们还能不答应你吗但我刚才所说的事,老大姐,你可还未曾答复呢。”辛十四姑缓缓说道:“好,有福同亨,有祸同当。冲着你这两句话,这宗交易,咱们就算成交啦!明天我带你们去见峒主,包保你们可作峒主的贵宾。”乔拓疆道:“为何不是今天”辛十四姑道:“今天我还要办一件事情。你急什么”史天泽道:“不错,反正咱们等这机会已等许多天了,也不迟在这一天。辛大姐,请你到我们蜗居一坐,咱们再细细商量。”他比乔拓疆更为渴望这宗“交易”能够成功,故此不能不样样顺从辛十四姑之意。辛十四姑面露笑容,淡淡说道:“对啦,你们帮我达成心愿,我也自当帮忙你们达成心愿。”谷啸风藏在茅草从中,方始松了口气,心里想道:“他们去见蒙峒主,不知打的是什么坏主意好在张大颠已经赶在他们的前头,和蒙姑娘回去了。有这位前辈高人在蒙峒主身边,料想他们的诡计不能得逞。”辛十四姑、乔拓疆这一行人已经走得远了,但山风吹来,他们的说活还是隐约可闻。乔拓疆似乎是在着急什么,大声说道:“要是今天找不着那两个人,那又怎办等到几时”谷啸风凝神静听,听得辛十四姑断断续续的话语:“她们一定经过……我,我已发现了……”底下的话由于他们越走越远,谷啸风就听不见了。谷啸风惊疑不定,暗自思量:“辛十四姑这么着急要找的这两个人却又是谁呢”他恐怕过早出来,会给他们发现,心里想道:“反正也不差在一个半个时辰,我且再躲些时。佩瑛的爹爹和石老前辈一班就在对面那座山峰,今天晚上,是一定可以见得着他们的了。”过了一会,但闻草从中虫声唧唧,四野一片寂静。谷啸风正待走山草丛,继续赶路,忽地又听见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走来。谷啸风不知是否辛十四姑那班人又再回来,于是暂缓举步。只听得一个十分熟悉的清脆声音说道:“七娘,快要到了吧”谷啸风几乎要跳起来,原来说话的这个女子,正是他日思夜想,为她担心不已的韩佩瑛!和她说话的那个人是孟七娘。谷啸风本来就要跳出去大声叫她们的,一阵山风吹来,谷啸风瞿然—省,连忙强自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想道:“我这么—叫,那妖妇就在附近,听见了可是十分不妙!就是现在出去也不妥当,距离尚远,我难以细说分明,佩瑛见到了我,只怕也会失声呼叫的。待她们来得近了,我才可以用手势向她们示意。”韩佩瑛与孟七娘边走边淡,谷啸风已经可以看得见她们了。孟七娘道:“你爹就住在对面那座山上,今晚一定可以赶得到的。”原来孟七娘在那次和韩大维相会之后,两人之间的恩怨业已细说分明。韩大维知道杀妻的凶手不是她,她也知道韩大维丧妻之后,此心已如槁木,对自己是只有友谊的了。“少年相识江湖老,旧梦如烟去不回。”孟七娘能够和他恢复友谊,亦已心满意足了。苗疆颇多珍奇的药物,孟七娘四年前所受的内伤尚还未好,于是趁这机会,游览苗疆,顺便找寻自己所需的药物。几天之前,正当她要离开曲疆回家的时候,碰上了韩佩瑛。其时韩佩瑛刚刚踏入苗疆,给苗人发现,双方言语不通,幸好得孟七娘解围。孟七娘碰见了她,当然是义不容辞的要带她去见父亲了。且说谷啸风躲在茅草从中,心头卜卜地跳。他不知道史天泽这些人藏身的地方,只盼韩佩瑛能够躲开他们,别让他们听到声息。可他又不能出声示警,叫她们不好说活。孟七娘和韩佩瑛正是朝着他这方向走来,走得又近一些了。谷啸风正要等待她们再近一些,便即现身相见,忽听得韩佩瑛咦了一声,说道:“七娘,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谷啸风吃了一惊,心道:“难道她们是发现了我”心念未已,只听得冷冷地一声长笑,树林里飞快地跑出一个人!谷啸风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拿着竹杖点地,竹杖一点,便是一掠数丈,宛似御风而行,可不正是辛十四姑是谁原来辛十四姑和很多苗人相熟,从曾与孟七娘、韩佩瑛见过面的苗人口中,得知她们的踪迹。她料准了孟七娘一定是带韩佩瑛去见她父亲的,于是抄近路来拦截她们。她早已怀疑有人躲在茅草从中,只不知是不是她们。因此她刚才根本就没有和史天泽回去,而是故意这样说说,好让躲在草丛皿面的人出来的,她和史天泽等人则在林中藏匿,准备捕捉“猎物”。想不到躲在草丛里的人未见现身,孟七娘、韩佩瑛却是先来到了。孟七娘挡在韩佩瑛身前,冷笑说道:“辛柔荑,你待怎佯”辛十四姑得意洋洋地说道:“表妹,你是苗疆的新客,我比你早来得多。我不是主人也算得是半个主人,理该略尽地主之谊,招待你和这位韩大小姐!”孟七娘拐杖一顿,怒道:“别说风凉话儿,划出道儿来吧。我与你结下的梁子由我了结,可不话你吓唬小辈!”辛十四姑“哼”的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一厢情愿,想做韩大小姐的后娘,就只怕别人未必肯要你吧。”孟七娘给她气得发抖,提起拐杖斥道:“狗嘴里不长象牙!”—招“游中探爪”,龙头拐杖便打出去。辛十四姑的青竹杖轻轻一拨,拨开了孟七娘的拐杖,冷笑说道:“表妹,这可是你自己要和我动手的,我这竹杖没长眼睛,万一失手,误伤了你,须怪不得我。唉,谁叫咱们是表姐妹呢说句心里话,我可实在不忍伤你。我劝你还是给我赔个罪吧,咱们表姐妹仍然可以和好如初。”她口里说着“好话”,青竹杖的招数却是越来越狠,孟七娘分不出精神和她斗口,大怒喝道:“辛柔荑,我与你拼了!佩瑛,快走!”韩佩瑛情知插不进手,但却怎能抛下孟七娘自去她拔出剑来,正待上前助战,忽听得辛十四姑笑道:“她跑不了的,我肯放她走,也还有人要留她呢!”话犹未了,韩佩瑛面前已是出现了三个人,对她采取了三面包围的态势。乔拓疆哈哈笑道:“对了,韩大小姐,令尊是我们的好朋友,我若不好好招待你,令尊面前怎能交代你乖乖的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令尊。”钟无霸大吼道:“女娃儿,你是不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钟无霸身高逾丈,韩佩瑛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巨人,不觉尖叫声,连忙斜掠数丈,躲避他的追击。孟七娘喝道:“你们三个人好歹也算得是上得台盘的人物,欺负一个小姑娘羞也不羞”史天泽笑道:“多谢你看得起我们。但这位姑娘是辛大姐要挽留的佳客,我又岂能不帮她留客老钟,别吓唬她,让我好好的请她回去。”他要讨好辛十四姑,一面说话,一面便追上去。乔拓疆料想他定能手到擒来,也就不占理会韩佩瑛了。当下回头观战,看了几招,便知辛十四姑稳操胜券,于是便向钟无霸摇手示意,叫他不必上去帮忙。辛十四姑笑道:“对啦,我们表姐妹是闹着玩儿的,你们可千万别要插手,免得她又要说我联合外人,欺负她了。”吏天泽铮铮铮的弹出三枚铜钱,这三枚铜钱从韩佩瑛头顶飞过,转了个弯,忽地又飞回来。韩佩瑛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古怪的暗器打法,只好后跃闪避。史天泽笑道:“对了,还是请回来吧。”铮铮铮又弹出三枚铜钱。韩佩瑛斜跃闪避,那三枚铜钱竟似长着眼睛似的,跟踪飞到。说时迟,那里快,史天泽已是疾如闪电地扑上前来。忽听得叮叮数声,那三枚铜钱在韩佩瑛身边落下。茅草丛中突然跳出一个人来,飞出石子把铜钱打落。这刹那间,韩佩瑛又喜又惊,几疑是梦,失声叫道:“啸风,是你!”谷啸风道:“不错,是我。咱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怕。”史天泽看见谷啸风突然窜出,身手很是不凡,倒也不觉一怔,喝道:“你是什么人”谷啸风不理会他,说道:“瑛妹,你回去给你爹爹报讯,我抵挡他一阵。”韩佩瑛微笑道:“你不是刚说了吗咱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怕。要死咱们也死在一起。”谷啸风道:“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他们经历过无数劫难,如今蓦地重逢,心情的激动可想而知。强敌当头,他们也似视若无睹了。史天泽冷笑道:“你们的情话留到阎王殴上再说。你这小子要想找死,我成全你!”谷啸风唰的一剑刺出,史天泽一抓之下,陡然只见剑花耀眼,竟似有六七把长剑向自己刺到一般。史天泽心头一凛,疾忙—个移形换位,双掌一错,以极其凌厉的虎爪擒拿手枪攻数招。谷啸风的剑尖给他的掌力荡开,但剑势仍然不弱,和他抢攻。韩佩瑛宝剑出鞘,与谷啸风并肩御敌。史天泽忽地喝道:“且住,你使的是任家的七修剑法,你是任天吾的什么人”乔拓疆笑道:“史大哥,这小子叫做谷啸风,他这七修剑法是从任家偷去的。虽然他是任天吾的外甥,甥舅却是早已翻脸的了,大哥不必顾忌。”史天泽说道:“原来如此,好吧,看在任天吾份上,我饶你一命,只把你捉去给你舅舅发落就是。”谷啸风的七修剑法虽然精妙,但史天泽的武功实在太强,十数招一过,他已是无法再捡攻势,只能招架了。好在韩佩瑛这两年来的武功也大有进境,两个联手,还可以勉强抵敌得住。乔拓疆道:“史大哥,这小子和我也有点梁子,你交给我吧。”史天泽要保持黑道第一高手的身份,淡淡说道:“我要看看这名闻武林的七修剑法有何奥妙,你别打岔,这小子逃不山我的掌心。”乔拓疆打了个哈哈,说道:“对,七修剑法很难有机会得以窥全豹,史大哥,你慢慢消遣这个小子,让他施展整套的剑法,可别忙收拾他。”他已是看得出来,史天泽要想取胜只怕也得在百招开外,是以把话说在前头,让史天泽的面子好过。谷啸风正在吃紧,忽听得嘹亮的笛声随风飘来,宛如黄莺出谷,十分悦耳。抬头一看,只见山坡上走下来一男一女,男的是邵湘华,女的正是杨洁梅。荆棘野茅,高逾人头,茅草丛中的厮杀,在山上是看不见的,走下了山坡,可就看得清楚了。这对小夫妻把臂同游,正在满怀欢畅之际,忽地发现了辛十四姑、孟七娘、乔拓疆和谷啸风等人,不禁人吃一惊。邵湘华叫道:“啊,是谷大哥!”连忙发出一声长啸。杨洁梅咬牙切齿地说道:“哼,这妖妇阴魂不散,又在这里出现,不用说,一定是冲着咱们来的了。”她骂的当然是辛十四姑了。他们二人虽然吃惊,却还是走向前来。辛十四姑倒是不禁有点诧异了,想道:“他们这样胆大,定有所恃。难道韩大维就在他们后面”当下虚晃一招,闪过了孟七娘的龙头拐杖,回身就是一把淬过毒的梅花针,向他们二人飞去。孟七娘焉能容得她腾出手去害人,身形骤转中振臂斜肩,铁拐疾如电闪的朝着辛十四姑面前一晃,迅即便向她的“太阳穴”点去,这一招正是攻敌之所必救,她的功力虽因内伤未愈,不及从前,招数的精奇可没有减弱。辛十四姑自己也不敢轻敌,挥手一发金针,上半身向后陡缩半尺,青竹杖自左至右划了一道半弧形,架开了孟七娘的铁拐。但也由于她是在激斗之中伤空发射暗器的,发出的梅花针略失准头,杨洁梅握着邢湘华的手,一个“比翼双飞”的轻功身法,梅花针从他们身边飞过,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却没有一枚打着他们。说时迟,那时快,钟无霸已是双臂箕张,跑上来拦截他们,哈哈笑道:“辛大姐,不用你老人家出手,你要他们怎样,只管吩咐!”辛十四姑道:“你替我把这忘恩负义的丫头拿下,别伤她的性命。”钟无霸道:“好,那就给你一个死的,一个活的!”张开蒲扇般的大手,立即向邵杨二人抓下。抓向邵湘华的那招五指成钩,霸道之极,正是一招可以洞穿对手头颅的杀手。邵杨二人双剑齐出,幸亏钟无霸是想要活擒杨洁梅,向她抓来的一招远远没有他对付邵湘华那招的霸道,杨洁梅唰的一剑刺过去,近身之际,陡地变了个方向,钟无霸一抓抓空,险些手指给她削断。钟无霸怒火勃升,一声大吼,腾身再扑。邱湘华叫道:“爹爹快来!”话犹未了,只听得铃声叮当,一个走方郎中打扮的老汉,手提一柄“虎撑”(古代走方郎中所用的一种工具,大约是七尺长的一条杆棒,一端开有利爪,系着铜铃,平时可用来挑药箱,遇敌时可用作兵器。)也不知是在哪里钻出来的,突然间就山现在他们的面前。谷啸风吁了口气,心里想道:“原来他们是和石老前辈一起出来的,怪不得有恃无恐。不过对方四个人个个武功高强,石老前辈一人只怕还是寡不敌众。要是韩伯伯也来了那就好了。”原来这个走方郎中不是别人,正是邵湘华的生父石棱。钟无霸不知石棱的厉害,冷笑喝道:“你这混饭吃的野郎中,先救自己的命吧!”呼的一掌,向他当头劈下。石棱不慌不忙的提起“虎撑”一格,笑道:“你这大而无当的家伙此言差矣,你焉知我只是混饭吃而没有真本领的呢”只听得“蓬”的一声,跟着铃声响个不停。钟无霸有开碑裂石之能,只以为一拳就可以打断他的“虎撑”的,哪知道自己的臂骨反而几乎碎裂,当下一声大吼,一记左勾拳又打出去。石棱的“虎撑”乃是青铜铸造,外面加上一层油漆的,见他居然敢用血肉之躯硬碰硬接,也是不禁心中一凛,想道:“这厮当真是铜皮铁骨,好,我和他斗巧,不和他斗力。”此时钟无霸已是飞身扑上,左拳打到,距离极近,石棱的“虎撑”急切问撤不回来,钟无霸身长逾丈,居高临下,眼看这一拳就要打在石棱的头盖上。也不知怎的,突然间钟无霸那大水牛般的身躯竞似皮球般地抛了起来。蓬的一声巨响,跌出数丈开外。原来石棱是以“叫两拨千斤”的上乘武功,轻轻的一招“拂云手”就把他摔出去的。钟无霸的外功差不多登峰造极,但这种精妙的内家功夫他却是造诣不深。乔拓结本来是袖手旁观的,看见钟无霸受挫,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上前迎敌。谷啸风叫道:“石伯伯,这厮是通番卖国的奸贼乔拓疆,你手下可别留情。”乔拓疆已知石棱是个高手,但自恃武功高强,却也不惧,闻言打了个哈哈,说道:“你自称不是混饭吃的郎中,我就试试你的真实本领!”石棱喝道:“好,你就试吧!”“虎撑”一抖,抖起碗门大的枪花,向乔拓疆胸膛就戳过去。正是:艰难留得余生在,除奸斩寇不留情。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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