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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相怜之人(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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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时间是疗伤的圣药,可对幽玥来说却是一剂毒药。

时间是手中的沙子,抓的越紧流失的越快,若随意放任,却可收获一份意想不到的闲适,幽玥病了,这一病就是两年,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很多时间,幽玥一个人斜倚在榻上,盯着手中的医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中乱哄哄的,有些事越不想却越清晰,有些人明知今生无缘心却苦苦的去思念。

爹走了,走的无影无踪,时间冲淡过往的一切,不知时至今日,瀚澜大陆上有几人能忆起他曾经的英勇神武,爹把一生奉献给了诏国,生前没有嘉奖,死后却落个叛国通敌的罪名,被诏国如草芥一样抛弃,商怀玥----罪臣之女的名讳也就应运而生了,在阳国却将慕容战奉为战神,为无数英勇男儿顶礼膜拜的天神,商怀玥与慕容战都魂葬参合陂,不知是讽刺还是荒谬。

与木头杳无音信两年了,很多时候,幽越独立庭中,夜凉如水,桂枝蔓延,扪心自问,这样做对不对就让木头以为自己魂葬参合陂吧!自己阳国民间第一郡主,罪臣之女的身份与他之间早隔万丈深渊,如果相逢注定在千山万水外,那么,就请让我一个人在渡口安然的等待吧!看着你扬帆的船影,我的心是充实的,自己可以为心爱人一起承担风雷霹雳,却不可以将他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佛曰:有缘有伤方可成一段美满姻缘,他们之间,或许就因为缘分太浅,所以注定了今生彼岸观望吧!

这两年如水般的时光,自己一直躲在卿天羽的雍倾王府势力的庇佑下,过着天不知地不问的日子,原来有些人是需要深知,知道他的过往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佛曰:往前跨一步是来生,往后退一步是前世,人很容易追想前生却无法把握好今生,有些人有些事放在特定的场景下,观者的心境就变了。以前在幽玥的心中,卿天羽就是孤傲、冷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现在,幽玥是感激他的,爹与师兄们的死后“名声”,自己的“安居乐业”都靠他的争取与庇佑,他也并非心如硬石之人,只是更多时候,为了他心中不可告人的报复以及在尔虞我诈中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去做,他不是不心痛,只是伪装的太好了。

师父去了阳国明召寺坐禅,当年的畔月公子如今的明了禅师,先皇十八皇子的身份昭然若揭,自己这个幽玥郡主的身份也就顺理成章,在金銮大殿上,当师父面对列祖列宗宣誓她这个女儿时,幽玥知道师父只是怕自己无后路可走,宁可打诳语也要保护自己,原本以为自己会哭会反驳,原来什么都没有,因为师父说,哪怕是参禅之人也活在红尘里,这么多年,幽玥心中一直有丝恨师父,若不是师父的选择,大师兄怎么可能远走他乡师兄们又怎么会客死异乡师父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师父眼角的那滴泪又是留给谁的

都是过往,都是追忆,手心中除了紧紧握住那些不论是发光还是暗淡的回忆,还能去改变什么呢为爹报仇可是逝者已去,为娘申冤可事过境迁。幽玥现在的心是一潭连风都吹不起涟漪的湖水,脚下的路说漫长或许很短暂,说有无数个明日或许只剩下一个今日,红尘里过多的俗事她都不想也不愿去干涉,该来的来,该留的留,该去的去吧!

有些人只能留在心底,再多的美好也只能是记忆,除了回忆,别无选择。

今夜/哀愁是遍地的野草/烦闷压在心头/忐忑与不安/萦绕着夜的孤寂与我的不眠/为什么相遇相知易/相望难/相守是奢侈/说过的话语被谁遗忘/过去的光阴被谁丢弃/心中的眷恋从未改变/只因记忆未被光阴侵蚀/亲爱的人儿/我如何排解这心中的苦楚/不活在夜里/不留在梦中/谁愿抚我心,吻我情/解我解不开的忧愁

今夜/月亮吝啬它的光辉/星星躲在梦里酣眠/昏黄的烛光/投下一圈圈甜甜的光晕/亦如当年无异/身影被拉得很长/却形单影只/孤苦无依/心底的你又在哪里/天涯何处是你流浪的足迹/亲爱的人儿/我到何处去寻找一盏明灯/觅你的足迹/踏上你的旅程/与你再次并肩携手/笑看风雨/喜迎朝阳

“啪---“一滴泪珠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困了,跌落枝头,幽玥看着地上被摔得”粉身碎骨”的露水,心不由自主的沉重起来,这两年,说把心扉紧闭也不为过,很容易伤感但学会了不哭泣,不知是自己长大了还是心态老了,为人处世漫无目的按心的意愿行走,脑中过往的回忆太沉重无法增添新的记忆了,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数不清的过客,可有些过客注定了永驻心间,不知是缘还是孽。

盛夏,清晨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空气中充满了花草、大地、雨露的味道,走在其中,犹如踏在人间仙境里,这里的一切都很安详,雍倾王府里的这片树林,没有参天古木,没有稀贵树种,可幽玥从第一次在这里放开心怀后,就不由自主喜欢这里,特别是林中那株老槐树,偶尔无人时,幽玥会坐在丫间,任思绪飘向云端,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穿过这片树林之后,有一个不起眼

的小屋,屋里有一位幽玥真心实意疼惜的知己----千然姐姐,卿天羽众多姬妾之一,可也是最特别的一个,幽玥疼惜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疯嗔,而是发自肺腑的。

冯千然,一位文静安然的女子,她也是卿天羽地位权势路上的一个垫脚石,与众多的垫脚石无异,不知这是命运的可悲还是可叹,听说,即从孩子流产之后,她就彻底疯嗔了,在这样一个偌大的雍倾王府里,人情淡漠的如阳春里的薄冰,第一次见到千然姐姐,她正在被另一个妾室欺负,从此以后,幽玥只想拉住她的手,对她小心说:千然姐姐,不怕!不怕!

人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才会长大,而长大之后的人就开始怀念未曾长大时的自己。

林子深处传来刀枪的撞击声,在清晨的林中飘荡的无异常清脆,幽玥知道是卿天羽在练武,自己那点拳脚功夫早就荒废了,这两年来,自己稍微剧烈运动一下,心脏就不可抑制的疼痛,那种被针扎过的感觉,虽生犹死,也不知卿天羽这两年来对自己的关怀备至、无微不至是不是与这心脏上方的疤痕有关不知为什么,幽玥现是越来越怕见到卿天羽,多见一次卿天羽心就多一分惧意,不是卿天羽冷酷无情,恰恰相反,温情似水,他的态度给府中众人带来疑惑,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的内疚。

两年,对人的一生来说很短暂,两年,对每天的十二个时辰来说很长,在这两年里,幽玥几乎过着井底之蛙的日子,关闭了心扉,搁浅了万船,红尘俗事半分都不愿理也不想听,阳国皇室的婚嫁丧娶,家宴酒会一概不去,身体不好不是借口而是事实,付穆宣的赫赫战功、无量前途都已是昨日黄花,师父是心中的死结,多看一眼心都会流血,因为怕被伤害所以选择了逃避。

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坐的是一种心境,观的是一种心态。

红尘俗事,俗事红尘,过眼烟云,烟云过眼。

石子小径上,脚下传来鞋与石的摩擦音,很轻很缓,不远处的矮丛里传来私语声,幽玥不禁嬉笑,不知道是哪房的丫头在闲磕,最近最热议的话题莫过于卢荣国宗室之女安静,传闻她的仙姿美貌,她的几任夫君,女人闲话多的是鄙视与唾弃,不守妇德,不遵妇行,流言是那遍地的杂草,听与不听,见与不见它都在疯狂的生长着,安静的是是非非与幽玥没有半分关系,幽玥只是羡慕那份闲磕的心情,自己即从参合陂一战之后,整个人似乎脱胎换骨了,心态一下子老了十岁,那曾经无忧无虑、欢跑乱跳的商幽玥不知跑哪里去了,现在的商幽玥学会了心平气和的看万事变更,只有与天娴公主在一起时,或许能找到一点点自己曾如此走过的痕迹。

一路走着任思绪荡漾着,心也飞的很高,心里一片宁静,若不是路尽头伫立的那个人让幽玥吃了一惊,幽玥会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幽儿,你去哪早上露水重,也不披个披风”卿天羽拿着披风将幽玥从头兜下,欣赏了下,似乎很满意,眉眼带笑。

幽玥一直与卿天羽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卿天羽的好她知道,可是无法坦然接受,她依靠幽玥郡主的身份一直深居在雍倾王府中,本来就于情于理不合,外界关于她与卿天羽的流言蜚语也是妇孺皆知的,她这个阳国民间第一郡主一直戴着神秘的面纱示人,真正见过她真容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猜疑来源于母亲---商欣悦,这位当年瀚澜第一美人,虽没有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曾惊扰几场春梦,幽玥对母亲的记忆是半点都无,只能从支离破碎的语言中去猜测,但这些是根本无法说透一个人的一生的,幽玥也不想知道太多关于母亲的是非,只要知道母亲在九泉之下能安心,如此便够了,她这个有名无实的阳国郡主,守住这份安宁也就够了。

“七哥,谢谢,我随便走走,你去练武吧!”幽玥客气的推开卿天羽搁在肩头的手,他的温情本就不该给自己,给了自己也承受不起,他心里清楚,她亦了然,有些东西,大家都装傻,放在心底,便好!说明了,明说了就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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