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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屠龙谷涉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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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端目光四扫,微一沉吟,伸手指着左前方峰腰部位,向陶敏低声说道:”敏妹,那峰腰林木遮映之中,有虎牙飞角可见,想必就是‘金天观’的所在!”

陶敏笑道:“管它是与不是我们先去游赏那座山峰景色,不就知道了吗”

皇甫端闻言,遂一面从容举步走向左方山峰,一面又向陶敏低声说道:“敏妹,那位假皇甫端,不知何时才来我们究竟是在‘金天观’外等候,还是先到观内看看”

陶敏想了一想,含笑说道:‘先行进观,恐怕会有麻烦,万一被那假皇甫端,闻风惊走,岂不是错过一场太好机会故而若依小妹之见,还不如在‘金天观’附近,选一僻处隐身,静等那假皇甫端到来,再复尾随他进观暗探!”

皇甫端深以为然地扬眉笑道:‘敏妹这种意见,极为高明稳妥,我们到了峰腰,即选择隐身之处,监视一切动静便了!”

计议说定,展眼间便到了峰腰,果见一座占地不算小的巍峨道观,观门外所悬匾额之上,赫然镌着“金天观”三个大字!

陶敏目光一转,指着“金天观”外,一左一右的两株参天古木,向皇甫端娇笑说:“皇甫兄,这两株大树,距离‘金天观’不远,树身又高,我们若各据一树,分别在树顶藏身,却可把‘金天观’周围的一切事物,全都包括在监视图内!”

娇躯闪处,便自翩若惊鸿般,驰向东边,纵登参天古木,隐人了树梢枝叶之内!

皇甫端纵登西边松树。

看了足有两个时辰,却既未见假皇甫端到来,也未见这‘金天观”的周围,有任何扎跟异状。

只有一桩事儿,使皇甫端颇觉惊异!

就是自己在树上等待了这长时光,竟不曾看见“金天观”

内,有人走动!

陶敏恰在此时,也向皇甫端遥遥注目,井对他比了一些手式。

皇甫端懂得这些手式之意,是陶敏表示毫无所见,毫无所闻,问自己有何闻见

遂耸肩苦笑,连摇双手,答以自己也像她一样,毫无所获!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蓦然间,“金天观”外,忽有人影一晃!

原来这条人影,并不是什么假皇甫端,而是在另一株参天古木之上,等得难耐的神女陶敏!

皇甫端见陶敏突然赶来,不禁失惊问道:“敏妹,你发现什么蹊跷了吗”

陶敏噘着嘴儿,摇头说道:“我就是一无所见,才觉得气闷难耐,索性不再苦等,来此和你谈谈!”

皇甫端何尝不也深觉气闷遂拉着陶敏,并坐在树枝之上,向她低声说道:“我因接连三个时辰,未见观内有任何行动声息,遂怀疑是否那个假皇甫端,业已在我们之前来过,把‘金天观’中诸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陶敏想了一想,摇头说道:“皇甫兄,你这种怀疑,虽然有因,但可能性却不会太大!

慢说‘王屋金童’魏敏,身手绝伦,就是他那二师兄‘金天观主’铁手真人,看来也非俗手,哪里会轻轻易易地,便被假皇甫端,扫数杀尽”

皇甫端皱眉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最好想个法儿试试,免得在此呆等!”

陶敏闻言,忽然身形微闪,溜下参天古木,弄来几块大石,向皇甫端娇笑说道:“皇甫兄,我们用石块投进‘金天观’内,试试有无反应

或可看出一些迹象!”

皇甫端点了点头,首先向“金天观”内的院宇之中,抛进了一块大石!

“砰”然一声,大石落处,“金天观”内静悄依然,决无半丝异状!

陶敏柳眉双剔,猛力凝劲出手,又向“金天观”内,飞石击去!

她这次飞石,不是投向院中,而是击向大殿窗棂,只听”喀嚓”一响,木碎纸飞,窗棂被击坏了好大一片!

但殿中依然静寂寂,死沉沉,没有人现身探视,也没有人出声喝问!

皇甫端忍耐不住!向陶敏叫道:“陶妹,我看情形不对,还是进观……”

一语未毕,陶敏业已施展“紫燕穿波”的轻功身法,纵下参天古木向“金天观”观门扑去!

皇甫端生恐她有所失闪,随后紧跟,双双落在“金天观”

外,然后,上前叩门!

谁知陶敏手才及环,这两扇虚掩观门,竟自“呀”然而启!

皇甫端目光微注,剑眉立蹙!

原来,观门以内,横陈着两具身穿青色道袍的无头尸首!

陶敏苦笑说道:“皇甫兄,还是你猜得对,那位心狠手辣的假皇甫端,业已赶在我们之前,到过‘金天观’了!”

皇甫端冷笑道:“如今何必再说什么猜测之话,我们且看看那位棋高一着的假皇甫端,又在这‘金天观,中,造了多少杀孽”

陶敏闻言,遂与皇甫端细搜观内各地,果然看不见一个活人,只发现了十三具无头尸体!

皇甫端摇头苦笑,皱眉说道:“我还以为机缘凑巧,所负沉冤,可告水落石出,谁知又弄得更深一层。这十三具尸体,具具无头,不知死的是些什么人物有没有‘王屋金童’魏敏和‘金天观主’铁手真人在内”

陶敏咬牙恨道:“这假皇甫端真狠,他一连杀死十三人,却又把人头拿去则甚”

话方至此,“金天观”外忽然传进一丝低沉人声,冷冰冰地叫道:“观内之人.出外一会!”

陶敏听得有人发话,便向皇甫端低声笑道:“皇甫兄,这发话之人,多半便是假皇甫端了吧”

皇甫端早已被人弄得心头火冒,剑眉双别,俊目闪光,和陶敏双双晃动身形,电疾扑向观外!

他们才出观门,便有黑忽忽一堆东西,当胸飞到!

皇甫端怒火虽已难禁,但心中戒意仍深,遂玄功傲凝,双掌一推,把那堆黑忽忽的东西,震落在五尺以外!

咕噜噜,满地乱滚!

这堆东西落地以后,才看出就是观中十三具尸体上所失去的十三颗人头!

皇甫端见下头,以为来人定是假皇甫端,遂凝神注目,对那人头掷来的方向看去!

树影之中,并排站着二人,身形均甚高大,并都带着一副黑色面罩,使人看不出他们的本来面刚微抱双拳,沉声问道:“适才是哪位找我答话”

右面之人,低低哼了一声,似欲发作。

左面之人伸手相拦,含笑说道:“老人家且慢动怒,让小侄先和他谈谈!”

话完,抢步当先,走到皇甫端面前,伸手把脸上的罩面黑纱取掉!

这人是位满面精明强悍神色的中年大汉,在眉心中央,有一块红色暗记!

皇甫端见来人并非自己所料的假皇甫端,不禁愕然失惊地,退后半步!

那中年大汉,向皇甫端全身上下,看了几跟,冷然说道:“方才是我请尊驾出现答话!”

皇甫端问道:“朋友怎样称呼”

中年大汉扬眉笑道:“在下杨晋,外号人称‘三眼神刀’,尊驾想必就是‘七绝玉龙’皇甫端了!”

皇甫端不肯暴露身份,摇头说道:“在下不是皇甫端,杨朋友莫要错认!”

“三眼神刀”杨晋纵声狂笑说道:“皇甫朋友,杨晋在‘杭州龙虎擂’时,曾见过你连诛七寇,耀武扬威!如今你虽用药物,略加易容变色,又哪里能够瞒得了我”

这几句话儿,倒把皇甫端听得窘了好大一会!方自扬眉答道:“杨朋友,你且莫猜我到底是准只请说出你是为了何事

找我答话”

“三眼神刀”杨晋指着满地人头说道:“由于这满地人头看来,我虽未进‘金天观,,便知观内必有十三条血腥命案!”

皇甫端点头说道:“不错,这座‘金天观’内,门户未锁,活口全无,却有十三具无头尸身,横毁在地!”

“三眼神刀”杨晋闻言,厉吼一声,嗔目问道:“皇甫端,‘金天观’中弟子,与你何仇竟这等乱下毒手!我二师弟铁手真人,三师弟‘王屋金童’魏敏,又复何在”

皇甫端与陶敏,从这几句话儿之中.听出“三眼神刀”杨晋是“王屋矮叟”褚拔吾的大弟子,但却不知远远站在树影下的另一蒙面之人,是何身份

陶敏因见“三眼神刀”杨晋,词锋咄咄逼人,皇甫端却有所碍难,窘然未答,遂在一旁接口说道:“杨朋友,你莫在未明事实真相之前,便这等含血喷人,你怎知道‘金天观’中,一十三条血腥命案,是皇甫端所作”

杨晋冷笑说道:“我接我二师弟‘金天观主’铁手真人快马传书,说是与‘血泪七友’门下的‘七绝玉龙’皇甫端,约定今日,在‘金天观’中决战,要我千里驰援!如今我来迟一步,十三具尸体,横陈‘金天观’中,十三颗头颅,堆积‘金天观’外,你们又尚未遁走,事实当前,罪行在眼,还想赖得掉吗”

皇甫端知道这桩黑天冤枉,暂时又无法洗刷,只有赶紧脱身,才是上策,遂摇手止住陶敏,莫与对方辩白.自己上前半步,向“三眼神刀”杨晋,抱拳说道:“金天观中血案,虽非我所为,但奸人安排太妙,已使皇甫端百口难辩!杨朋友可否给我一些限期,让我把此事弄得一清二白以后,必到王屋山中,向杨朋友及令师楮老前辈请罪!”

“三眼神刀”杨晋冷笑一声说道:“皇甫端,跟前血债,最好是眼前偿还!你若把这十三颗人头,满地乱滚惨状,镇日放在心头,能够吃得饱睡得着吗”

皇甫端皱眉说道:“听杨朋友这等说法,莫非硬逼我和你当场了断-杨晋厉声叫道:“皇甫端,你何必再如此假仁假义,你已经砍下了十三颗人头,难道就不敢再多砍一颗我杨晋的六阳魁首”

皇甫端见状,深知一场恶斗,业已无法避免,遂长叹一声说道:“杨朋友,你既然如此不能相容,皇甫端也只好勉力奉陪,走上几合便了!”

语音了后,两人刚待动手,远方树下的那条人影,突然向前走来!

这人身法极快,只晃得两晃,便到了皇甫端的面前!

陶敏暗忖这是何人从身法灵妙的程度看来,功力似乎远在皇甫端之上。

皇甫端则悚然一惊,全身发抖地,心中暗叫不妙!

这条人影,职立皇甫端身前以后,便伸手取去所戴黑布面罩!

面罩一去,方看出此人是位豹头虎额,神态威猛异常的虬髯老叟!

陶敏不识此人,但皇甫端却吓得魄散魂飞,心胆欲裂!

原来,这威猛老人,就是“血泪七友”之中性情最暴,排行第四的“仙霞焦髯叟”彭烈!

彭烈侧顾“三眼神刀”杨晋,沉声说道:“杨老弟.你且退后,这桩事儿,由我彭烈来替你主持公道如何”

“三眼神刀”杨晋躬身答道:“彭老前辈是当世武林中的泰斗人物!又曾与家师相识.杨晋自当遵命,听候公平处置!”

彭烈一双虎目之中,精芒怒射地,盯在皇甫端的身上,冷然问道:“皇甫端,你还认得我吗”

皇甫端“噗嗵”一声,跪倒在地,流泪答道:“四师叔待端儿有天高地厚之恩……”

一语方出,彭烈便厉声叱道:“谁是你的四师叔你又是谁的端儿我只知道你是罪不容诛的皇甫端,我是专替江湖伸张正义的彭烈!”

这几句话儿,分量太重,直把这位“七绝玉龙”皇甫端,听得全身发抖地,无法开口辩说!

陶敏委实看不过去,缓步向前,对那怒容满面,杀气腾眉的“仙霞焦髯叟”彭烈.敛衽为礼,含笑说道:“晚辈参见彭大侠!”

彭烈向她微一打量,抱拳还礼问道:“姑娘怎样称谓”

陶敏应声道:“晚辈姓陶,单名一个‘敏’字!”

彭烈双眉一轩.沉声问道:“陶姑娘与皇甫端是什么关系”

陶敏不慌不忙,神情自若地,含笑答道:“我和这位皇甫兄,毫无关系,只不过江湖偶识,风萍结友而已!”

彭烈虎目一翻,厉声问道:“陶姑娘既然和他无甚关系,何必……”

陶敏不等彭烈话完,便自接口说道:“彭老前辈请莫责怪晚辈多事,陶敏既是武林儿女,自然难免见人间不平事,胸中便作不平鸣!”

彭烈“哦”了一声扬眉问道:“陶姑娘,你见了什么不平之事”

陶敏神色安详地,看着这位性暴如火的”仙霞焦髯叟”彭烈,含笑缓缓答道:”彭老人家,请恕晚辈唐突!陶敏觉得你对皇甫兄的态度,便完全以长凌幼,太不公平!”

彭烈“哼”了一声,脸色微沉说道:“陶姑娘,你知不知道他身上背了多少‘血债’”

陶敏与彭烈针锋相对地,朗声说道:“彭老前辈,你知不知道他身上背了多少‘冤枉’”

彭烈厉声叱道:“陶姑娘,你不要卖舌张牙!皇甫端的‘冤枉’,只是一句空言,但他的‘血债’,却是般般实事!”

陶敏目闪神光,扬眉叫道:“彭老人家,你完全错了!你所谓的‘空言,乃是‘实事’!你所谓的‘实事’却是‘空言’!仅我陶敏一人,便足以证明令徒皇甫端的‘血债’是虚,‘冤枉’是实!”

彭烈双目之中,射出令人生惧的森冷神光,疑注在陶敏身上,沉声问道:“陶姑娘,你怎能替他证明”

陶敏向那“三眼神刀”杨晋看了一眼,朗声说道:“彭老前辈,这桩‘冤案’不仅对‘七绝玉龙’皇甫端关系太重,也与‘血泪七友’兄妹的清誉有关,故而陶敏必须向老前辈秘密禀告,请老前辈先与‘三眼神刀’杨晋杨朋友,作个交代如何”

彭烈脸色一冷,向陶敏厉声叫道:“陶姑娘,‘血泪七友’兄妹之中,数我‘仙霞焦髯叟’彭老四性暴手狠,你不要在我老头子的面前.打算耍甚花样!”

陶敏嫣然笑道:“彭老前辈.你过虑了,凭陶敏与皇甫端等两名后生下辈.还能在你老人家面前,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彭烈闻言,低低“哼”了一声,偏过头来,向“三眼神刀”杨晋,发话叫道:“杨老弟!今天观内一十三条人命之事,暂且搁上一搁,我要把皇甫端带走,问个青红皂白!”

“三眼神刀”杨晋迟疑片刻,苦笑说道:“彭老前辈,眼前事实,似乎已显然……”

彭烈不等他再往下说,便自怫然叫道:“杨老弟,你不要说了,这‘金天观’内一十三条命案之责,全由我‘仙霞焦髯叟’彭烈担承!你去告知你师傅‘王屋矮叟’褚拔吾,就说行凶人若是皇甫端,彭烈会把他项上人头,送至‘王屋’!若非皇甫端,愿负责替他搜擒冒名贼子,以作交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三眼神刀”杨晋见彭烈业已声色渐厉,哪敢再复顶撞

遂连连点头地,躬身陪笑问道:“彭老前辈既然这等说法,晚辈自当遵命!但可否请彭老前辈见示一个向家师交代日期,杨晋才好回山禀告!”

彭烈想了一想说道:“你去对你师傅禀告,就说我在‘两代英雄会’上,定给他一个满意交代便了!”

“三眼神刀”杨晋闻言,只得抱拳说道:“彭老前辈请便!晚辈还要替这‘金天观’内惨死之人,料理料理身后之事!”

彭烈点了点头,向皇甫端、陶敏叫道:“你们且跟我走,到对面峰顶叙话!”

说罢,身形微闪,立即当先前驰,皇甫端与陶敏,也不敢丝毫迟延地.随后举步。

展眼间,到了对面峰顶,彭烈便向陶敏说道:“陶姑娘,你快说出你怎能替皇甫端证明冤屈但必需句句实言,莫要在我老头子面前弄鬼,否则便是自寻死路,决无侥幸之望!”

陶敏神色从容地,点头笑道:“彭老前辈放心,慢说‘仙霞焦髯叟’的威名盛誉,震慑乾坤,单单凭你是我皇甫兄的师叔份上,陶敏也必当恭敬直言,决不敢有丝毫瞒骗不实!”

彭烈闻言,面色稍霁,向皇甫端看了一眼!

皇甫端一再含冤,又不敢对四师叔有所顶撞,着实委屈得心内奇酸,两只大眼眶中,贮满了英雄珠泪!

如今“仙霞焦髯叟”彭烈这一看他,直看得皇甫端有点控制不住情绪,难过异常地,低下头去!

彭烈眉头一皱,转面向陶敏说道:“我有事路过‘虎牙山’左近,遇着‘王屋矮叟’褚拔吾门下的大弟子‘三眼神刀’杨晋,听说他的二师弟‘金天观主’铁手真人,及三师弟‘王屋金童’魏敏,与‘七绝玉龙’皇甫端有约,遂蒙面随来,想察看察看皇甫端离开师门以后的行为心性,究竟如何!”

陶敏含笑说道:“这是彭老前辈作师叔的一片苦心!”

彭烈叹息一声说道:“但我才到‘金天观’外,便见林中堆积了十三颗人头,皇甫端又恰在现中走出,我真不知道敏姑娘还有什么理由能证明他不是屠杀这十三条人命的凶手!”

陶敏微笑说道:“彭老前辈,这是你来此经过,但你若知道我们来此经过,就根本不会再向我要什么证明的了。”

彭烈问道:“你们是怎样前来”

陶敏笑道:“我们是在黄鹤楼上,巧遇‘金天观主’铁手真人,和‘王屋金童’魏敏,偶然听说他们与‘七绝玉龙’皇甫端,订下‘金天观’较技之约,自然知道对方是个冒名恶徒,遂悄悄来此,想揭破那假皇甫端真相!”

彭烈耸然动容,目闪神光问道:“你们见着那假皇甫端了吗”

陶敏苦笑道:“我们清晨来此,分藏在两棵参天古木以上,一直等到老前辈驾临之前,既未见着假皇甫端的半点踪影,也未听得‘金天观’内有丝毫声息!”

彭烈“哦”了一声,说道:”这种情形,太以反常,其中必有蹊跷!”

陶敏又点头说道:“我们也觉有异,遂进入‘金天观’中察看,但观内一无活人,所见到的只是一十三具无头尸体!”

彭烈冷哼一声说道:“如此说来,定是那假皇甫端,业已抢在你们之前,来此行凶而去!”

陶敏笑道:“彭老前辈圣明,如今你大概不会再向我要什么证明了吧”

彭烈想了一想,皱眉说道:“但褚拔吾的两名弟子,井非弱手,尤其那‘王屋金童’魏敏,更是罕世美质,功力甚高!他们既未死在十三人之中,踪迹却又不见,难道竟会轻易败在假皇甫端手下,因而双双遁走”

陶敏摇头笑道:“这倒是一桩极大疑问,但我们却既不易对其求得解答,也更无为它寻求解答必要!”

彭烈叹道:“陶姑娘,我从你说话时的目光之中,看出你并非虚言,讲的都是实话!对于‘金天观’之事,我不再责怪皇甫端便了!”

皇甫端透出一口长气,方一抬头,陶敏又向那位性暴如火,威严甚重的“仙霞焦髯叟”彭烈笑道:“彭老前辈,你不仅对于今日‘金天观’之事,不应责怪我皇甫兄,连昔日‘苗岭’之事,也更不应对他责怪!”

彭烈豹目双翻,诧然问道:“陶姑娘,你此话怎讲”

陶敏柳眉双扬,娇笑说道:“彭老前辈,不是夸句大话,在这莽莽乾坤之中,只有我陶敏一人,方能证明我皇甫兄是极为冤屈地,被人毒计陷害!”

彭烈讶声问道:“陶姑娘,你怎样证明他是清白无辜请说来给我听听”

陶敏以两道清澄如水的目光,盯在这位“仙震焦髯叟”彭烈的脸上,秀眉微扬,缓缓问道:“彭老前辈,你说那位庞小波姑娘,结果如何”

彭烈答道:“不是我说,是独孤大侠,亲眼看见这位庞小波姑娘,因清白被玷,全家被杀,终于羞愤自尽而死!”

陶敏摇头说道:“独孤大侠上了恶贼凶徒的一个大当,所见之事,不是事实!”

彭烈方欲追问,陶敏便指着自己,继续说道:“因为我就是庞小波,我不仅未死,而当时更出外远游,根本不在‘苗岭’!”

“仙霞焦髯叟”彭烈闻盲,不禁惊讶欲绝地,向陶敏皱眉苦笑说道:“陶姑娘,你怎么既叫陶敏,又叫庞小波,真把我老头子弄糊涂了!”

陶敏把自己的曲折离奇身世,及与皇甫端的结识经过,详详细细地,向这位武林大侠,说了一遍。

彭烈听清了其中因由,方相信皇甫端确实无辜,遂微觉歉然,失声叹道:“皇甫贤侄,听陶姑娘如此说来,倒是我这做师叔的,错怪你了!”

皇甫端在陶敏与彭烈叙话之际,便已感慨万分,如今听得四师叔向自己如此说话,心中越发起了一阵酸楚,不由自主地,垂落了几滴英雄珠泪!

彭烈见状,苦笑叫道:“皇甫贤侄,我知道你负屈太深,心中难过,但望莫因苦难,磨折英风,你四师叔自惭鲁莽,我要在七日之间,恢复你被废的‘金刚巨灵掌’力,借以略赎前愆!”

皇甫端拭泪叫道:“四师叔,请千万不要这等说法,师叔若能帮助端儿洗刷声名,比恢复我‘金刚巨灵掌’力更好!”

彭烈长叹一声说道:“皇甫贤侄,我虽因‘苗岭’之事,表面证据确凿,当着‘铁面天曹’独孤奇,不得不对你出手惩罚!但心中何尝不觉得你是负屈含冤故而自从‘娄山’分别以来,我也在到处侦查此案,只是尚未获得什么线索而已!”

陶敏笑道:“如今我倒觉得有条线索可寻!”

彭烈急急问道:“陶姑娘快讲,我们老少三人,同在一处,实力不弱,无论何事,均可一试了呢!”

陶敏向皇甫端看了一眼,含笑说道:“皇甫兄,我们虽然未曾见过假皇甫端,但却有个人儿,与他相识!”

皇甫端苦笑问道:“敏妹说的人儿是谁是不是‘慈心玉女’司空蕙”

陶敏点头笑道:“自然是她,‘慧心玉女’司空蕙既已几乎要与那位冒名货色的‘七绝玉龙’皇甫端,缔定婚姻,怎会不知道一些他的来龙去脉”

皇甫端闻言,便对“仙霞焦髯叟”彭烈说道:“四师叔,我们最近曾经见过那位‘慈心玉女’司空蕙的踪迹,她如今可能仍在‘大洪山’中,探望她姊姊‘冰心仙子’司空兰!”

彭烈扬眉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到‘大洪山’去,找寻司空蕙,向她问上一问!反正我与‘冰心仙子’司空兰,也是武林旧识,她不会见怪扰及她清修之罪!”

陶敏急忙接口笑道:“彭老前辈既与‘冰心仙子’司空兰相识,自然再好不过!

我和皇甫兄,先前也准备走趟‘大洪山’。但却听说司空兰独自清修,与世相绝,她所居的‘冰心古洞’之中,一向不容俗客,及陌生人物,人内惊扰!”

彭烈点了点头,怪笑说道:“不错,司空兰确实厌见俗人,但若是我老头子前去寻她,她总还不至于请我尝上一记‘天香冰魄掌’呢!”

他们话方至此,空中忽然传来几声奇异鸟鸣!

皇甫端觉得鸣声甚熟,急忙抬头,却见远远天边,有只紫色巨鸟,向西方疾飞,展跟便隐人云内!

陶敏失声叫道:“皇甫兄,这只巨鸟,好像就是‘慈心玉女’司空蕙所豢的‘紫羽灵鹫’,只未看出鸟背上是否坐得有人而已!”

皇甫端皱眉说道:“鸟虽不错,人却未见,这样一来又要使我们发生问题,摸不准那‘慈心玉女’司空蕙是否业已离开‘大洪山’了”

彭烈想了一想,怪笑说道:“这样好了,我们来个两路分兵,你们循鸟飞方向,一路查察,我则去往‘大洪山’中走走!”

皇甫端躬身问道:“这种方法虽好,但四师叔和我怎样联络”

彭烈笑道:“你不是已和‘玉面屠夫’金若雨,订了约吗届时我会前往‘岷山白骨潭’边找你!”

说罢,和皇甫端盘膝坐下,自己则坐在皇甫端的背后,伸出右掌,贴在他“脊心穴”上。

陶敏知道“仙霞焦髯叟”的这样做法,是要使皇甫端恢复被废的“金刚巨灵掌”力,不禁秀眉微挑,要想发话阻止!

因为皇甫端的所废功力,已被“老游魂”暗中恢复,如今不必再多此一举!

但转念一想,这种内家重掌,得益越多,威力越大,“仙霞焦髯叟”彭烈既自惭昔日错责皇甫端,要想有所补过,如今便听凭他多费上一些气力,使皇甫端多受一些益处也好!

陶敏有了如此想法,遂不再发话阻止,单独走向一旁,也自盘膝静坐!

谁知彭烈向皇甫端这一隔体传功,竟整整用去了一日一夜之久。

等到他们传功完毕,双双起立之际,只见皇甫端容光焕发,精华内敛,宝相外宣,彭烈却满面疲惫之色,陶敏看得好不惊奇,暗想仅仅恢复一种“金刚巨灵掌”

力,怎会一个显得获益如此之大,一个显得损耗如此之巨

她念犹未了,“仙霞焦髯叟”彭烈已自轻拍皇甫端的肩头,向他含笑说道:’“皇甫贤侄,你四师叔一向心直手狠,嫉恶如仇,以致昔日骤闻‘铁面天曹’独孤奇所报讯息之下,才对你错加严厉处分!

“如今总算略尽心力,聊以补过,我们且分头查察,彼此在‘岷山白骨潭’边,再相见吧!”

语音一停,并向陶敏含笑略打招呼,便自飘然走去!

皇甫端躬身相送,但目光遥望这位“仙霞焦髯叟”彭烈的背影,飘然远逝之际,脸上却浮现出一种奇异神色!

陶敏扬眉问道:“皇甫兄,你在想些什么”

皇甫端应声答道:“我在想我这位四师叔,可能是为了使我恢复‘金刚巨灵掌’力,久未饮酒,以致酒瘾大发,足下有些飘飘然,在身法上,也不像他老人家平时那样雄浑沉实!”

陶敏冷笑一声说道:“皇甫兄,你看走眼了,彭老前辈分明是把真元内力,损耗过度,才有些行动飘浮不实!哪里是发了酒瘾”

皇甫端因当局者迷,尚自懵然无知,摇头笑道:“敏妹说得不对,我彭四师叔功力何等深厚,他老人家既未拼斗强敌,却怎会把真元消耗过度”

陶敏又好气又好笑,白他一眼,柳眉微扬说道:“皇甫兄,你怎不试试你的‘金刚巨灵掌’力,是否当真又恢复了吗”

皇甫端不知陶敏另含深意,遂点头答道:“好,我就试一试看,这‘金刚巨灵掌’力,是我彭四师叔威震江湖绝技.我若完全恢复了昔日所学,可以凌空按掌印石达七八分深浅的呢!”

一面说话,一面凝聚十二成的“金刚巨灵掌”力,便向石壁之上,扬掌凌空虚按!

这一按之下,石壁上便即现出了一只清晰掌印!

但这只掌印,不是皇甫端所说的七八分深浅,而是深达一寸二三!

皇甫端目光注处,怪叫说道:“怪事,怪事,我‘金刚巨灵掌’力,不过刚刚恢复,怎么反倒比未废以前,增强了一半威力”

陶敏笑道:“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甫兄如今大概总知道你彭四师叔走时,有些步履轻飘,神情倦惫之故,不是酒瘾大发了吧”

皇甫端微一寻思,不禁“呀”地一声,立即从俊目之中,垂落了两行珠泪!长叹说道:“我彭四师叔大概是为了补偿我负屈含冤,并几乎被他处死之苦,竞不惜大耗真元,用‘少清真诀’把他自己的玄功真气,转注给我不少!”

陶敏笑道:“这虽是彭老前辈的一片苦心,但也是他身为师叔爱护后辈的应尽责任,故而皇甫兄感激无妨,垂泪则可不必!”

皇甫端长叹一声说道:“损一分真元极易,充一分真元太难,我彭师叔对我用‘少清真诀’转注玄功真气以后,可能便不再参与‘两代英雄会’,放弃争取‘第一代武林至尊’荣誉!”

陶敏“哦”了一声说道:“倘若如此,则彭老前辈的牺牲,委实太大!”

语音至此微顿,妙目流波,深情款款地,又向皇甫端继续笑道:“皇甫兄,彭老前辈这样做法,分明是自己放弃争取‘第一代武林至尊’希望你能夺得‘第二代武林至尊,……”

话方至此,皇甫端倏然一掌疾推,把陶敏推得踉踉跄跄地,跌出丈许以外!

陶敏大愕不解,失声叫道:“皇甫兄,你这是……”

皇甫端摇手截断陶敏话头,走到一株参天古树之前,伸手在树上拔了一些物件在手!

陶敏目光注处,不禁惊然一惊!

原来,皇甫端在树身上所拔下之物.是十根长约两寸,其细如发的黑色小针!

这些小针,是何处射来为何自己不曾看见半点,不曾听出丝毫

若非皇甫端应变敏捷,仓卒发掌,把自己推跌丈许,逃过一劫,极可能便丧命在这似已淬毒的黑色飞针之下!

陶敏又惊又异,心中揣测之间,皇甫端却已目光如电,向四外冷冷搜索!

他根据适才飞针所来方向,对身后两丈左右处的一丛树影,沉声发话叫道:“朋友,光棍眼中,莫揉砂子,何必再这等躲躲藏藏且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的”

树影中,寂声无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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